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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哥哥顾舜仁

2.哥哥顾舜仁

顾舜仁挂掉电话,脸色阴晴不定。

“小徽,你好好休息。我有些事得离开一阵,晚上再回来。”顾舜仁拍了拍洛尚徽的肩膀,匆忙离开了病房。

病房内恢复了平静。

洛尚徽的目光一直落在病房门口,直到顾舜仁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了,她才收回视线。

她低下头,拿起筷子,继续吃着面。

一下午,顾舜仁都没有回来,洛尚徽也就一个人在病房里,看着电视里放着无聊透顶的节目发呆。

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再次醒来,已经是晚上六点钟。电视机已经关掉了,床边也多出了一篮水果。

肚子向上传递了急切如厕的信号,洛尚徽艰难地起了身,朝着洗漱间而去。

洗手间里,洗手池上方的镜子中映射出了一张陌生的脸孔。

一头长发随意地披散在肩头,一身宽大的病服显得身形单薄,眼神暗淡脸色苍白,整个人看上去弱不经风。

洛尚徽伸手捏一下自己的脸,没有一丁点的肉感。

“这个样子啊。”,洛尚徽喃喃自语。

这张脸...真的是我吗?

她...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才会变成这样子,才会那么坚决地投入河中。

低下头看到洗手池里的衣服,那是一件蓝色的衬衫,袖子和领子处还残留着血迹。

这个衬衫...血迹?

这个衬衫是顾舜仁的,中午时穿的那件。

“哥?”话到嘴边,只能收回去。毕竟病房里只有她一个人。

都什么事啊...洛尚徽站在马桶前,不禁叹了一口气,伸手进裤里掏着。

什么也掏不到,那里只是平坦的一片。

泄气一般坐在马桶上,洛尚徽抱着脑袋苦思着。

怎么办?以后该怎么面对新的人生。

洛尚徽的心里乱糟糟的一团,根本组织不起任何思绪。

病房的门忽然被推开了,洛尚徽一愣。

进来的人也愣了。

洗手间的门没关,一男一女就在这个时刻尴尬对视。

洛尚徽一声尖叫,脸上腾地蒸红。

“砰”地一声,门被关上了。

洛尚徽的脸红到了脖子根。

刚才自己...全被门外的人看到了?

“咳咳...”顾舜仁轻咳了一声,脸色微红。

刚才自己看到洛尚徽正在洗手间里,一副羞红的模样。

顾舜仁轻轻地咳嗽了两声:“小徽,没事吧?”

“我...我肚子疼吃个厕所,不是,上个厕所啊!”洛尚徽结巴道,思绪僵硬到语无伦次。

“哦。”

顾舜仁轻轻地应着,转身离开。

洛尚徽站在马桶旁,心脏噗通噗通地剧烈跳动着,脸也越来越烫。

洛尚徽在洗手间呆了足足十分钟,才磨磨蹭蹭地出来。

刚出来,就看到窗边站着的顾舜仁,右手里提着一把还在顺着刃滴血的水果刀。

洛尚徽吓了一跳,往后退了几步,抿着嘴唇。

“哥,你要干嘛...远日无怨近日无仇...你别吓我啊。”洛尚徽紧张地握着拳头,身子紧紧地靠着墙壁。

“啊?”

洛尚徽抬起头,疑惑地看向顾舜仁。顾舜仁看到自己手里的刀,又看到墙角抖成一团的洛尚徽。

“别怕啊,这刀...刚切过西瓜的!没有事的。”顾舜仁笑道。

想来也并没有闻到血腥味,洛尚徽松了一口气。

“想着给你削几个水果吃,就把社团里刚切过西瓜的水果刀借来了,看你这个表情...”

洛尚徽的额头上已经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哥你这架势...是准备灭口吗?”

顾舜仁哈哈一笑,将刀扔进果篮,走过去,用手指弹弹洛尚徽的额头:“你这丫头,净胡说!哥能是那种人吗?”

“谁知道呢...”洛尚徽嘟囔着。

顾舜仁又笑了:“行啦,别贫了,先吃几个水果垫垫肚子,一会可就能吃饭了。”

“嗯,知道啦。”

顾舜仁坐在床边挑了个苹果,掂量掂量,便抄起水果刀。

洛尚徽拿起苹果,咬了一小块,酸酸甜甜的味道很不错。

“好吃吧?”

洛尚徽点了点头:“嗯,很好吃。”

顾舜仁又笑了:“好吃的话,哥再给你削一个?”

“谢谢哥!”

“别跟哥客气。”顾舜仁说着又挑出一个苹果。

洛尚徽咬了一大口苹果,含糊不清地问:“哥...都这么晚了...你去干什么了...”

顾舜仁停顿了一下,脸色凝重:“社团租借场地时跟别人家吵上了。”

“那件衣服?”洛尚徽皱眉,“哥你不会是...”

面前的顾舜仁穿着整洁干净的白色衬衫,不再是中午时蓝色的衬衫。

“嗯。”顾舜仁点了点头。

“哥...你怎么那么冲动?”洛尚徽心疼道。

顾舜仁轻笑:“没多大的事,放宽心啦。我只是拉架时被打到几下。”

洛尚徽看着顾舜仁,沉默不语。

“好了,吃水果吧。”顾舜仁转移话题。

洛尚徽点点头,接过来削好的苹果块。

洛尚徽咬了一大口苹果,却感觉不到滋味了。

病房的门被轻轻推开,探进来一人。

“爸?回来了?”顾舜仁看过去,微微一怔。

“儿子你出来一下,有事跟你商量。”

顾昇说着,转身又出去了,可以看得出脸色不太好看。

顾舜仁放下水果刀,起身出了病房。

病房的走廊上人很少,安静异常。

“爸,怎么了?”顾舜仁问道。

顾昇看向病房,眼眸深邃如墨:“你洛叔,去世了。”

“...”顾舜仁震惊地看着父亲,半天说不出话来。

“爸...你再说一遍,谁?”顾舜仁颤抖着声音问道。

“小徽的父亲,你洛叔洛国康,五点左右去世了...”顾昇说完,眼睛里闪烁着泪光。

顾舜仁的心像被针扎一样。

手中的苹果摔落在地上,碎裂成几瓣。两人身后,洛尚徽捂着嘴巴,泪流满面,眼眶通红。

“爸...”

顾舜仁走上前,轻轻拥住洛尚徽。

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出于见到生死之事的本能,也许是原主人的记忆在调动自己的情绪。

洛尚徽的心里很难受,有石头堵着一样。

“小徽...节哀。”顾舜仁拍拍洛尚徽的肩膀。

洛尚徽没有回答,眼泪却止不住地往下掉。

顾舜仁的心里更加难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轻声哄着。

洛尚徽的肩膀抖动着,泪水滴滴滑落,看着惹人心疼。

“哥...我想...想回家了。”洛尚徽哽咽着。

“好...好...等你的身体好了,哥哥马上带你回家好不好?”顾舜仁搂着洛尚徽,点头答应。

“嗯。”洛尚徽吸吸鼻子,抬起头。

顾舜仁擦掉洛尚徽脸颊上的眼泪,又摸摸她的脑袋:“小徽真乖。有什么事跟哥说,一定尽力帮你解决。”

“哥,我饿了。”洛尚徽撒娇道。

顾舜仁捏捏洛尚徽的脸蛋儿,转身下了楼。洛尚徽看着顾舜仁的背影,心里一阵酸涩。身世艰难,她对原主人的经历理解了一些。

洛尚徽在顾昇的陪同下回了病房。

洛尚徽躺在病床上,闭上双眼整理这半天发生的事情。

“小徽,你要是困了就睡一觉,顾叔在这儿守着你。”

洛尚徽睁开眼,看着眼神温柔的顾昇,摇摇头:“顾叔,我不困...”

“噢,那就好好休息吧。”顾昇勉强笑着,坐在床边打开了手机。

洛尚徽看到顾昇在翻找着什么,好奇地问道:“顾叔,您在找什么啊?”

“没什么,随便看看。”顾昇随意敷衍道。

洛尚徽也没多问,又闭上眼。

“这是...遗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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